茍且偷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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茍且偷生
江舟穿著一如既往的簡單，實在不像是參加這個派對的，很像是局外人，他穿著灰色連帽襯衫和黑色長褲出現在人群裏。
大部分人其實都不認識他，覺得有些新穎，實際上是江舟從來不愛參加這些活動，程楚鈺的人脈跟他有什麽關系？
他下樓來是因為他發消息給程楚鈺，程楚鈺沒有回而已，所以他自己下來看一下情況。
江舟尋覓著程楚鈺的身影，卻意外的看到前不久見過的Alpha，江舟的視線迅速移開，假裝沒有看見他。
程楚鈺穿著酒紅色的襯衫，襯得他的皮膚更白一些，大步邁向了江舟，手掌自然的搭在江舟的肩膀上，江舟想甩開，奈何這是大庭廣眾之下，江舟還要扶持他的人設。
一旁的人眼睛亮了，打趣道：“從來沒見過程夫人呢，今天還是頭一回見到。”
“沒辦法，你也知道我的職業的原因，如果介紹他出去了，還不是怕他受到一些傷害嘛。”程楚鈺臉上微微紅著，笑著回應了旁邊人。
江舟只是低聲問道：“為什麽不回我消息？找你有點事。”
程楚鈺聽到這番話後，笑了幾聲，然後以旁邊人能聽到的音量說：“對不起，寶貝，我不就幾分鐘沒回你消息嗎？你怎麽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下來了。”
他這句話就是說給別人聽的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倆感情真的很好呢。
江舟咬了咬牙，端著臉說：“算了，我有事，先上去了。”
他拉開了程楚鈺的手掌，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了，在無數道看他背影的視線中，他知道，有一道是他在乎的人的。
“別生氣嘛，我下次一定回你。”程楚鈺對著背影喊道，然後又搖了搖頭說：“不好意思，失陪一會，我先哄哄他，我們家舟舟是有點難哄，但沒辦法，畢竟他那麽在乎我。”
說完後，他真的轉身上樓去了。
遠處的程建羽看著莫臨淵心死的一口氣喝下酒杯裏剩下的酒，看著高傲之人一步一步心碎直至灰飛煙滅，那副樣子真是可憐極了，他拍了拍莫臨淵，輕聲安慰道：“沒事的，他們也就表面裝裝而已。”
程建羽是程楚鈺的表哥，某種意義上來說，作為親人的角度是更了解程楚鈺，他當然知道程楚鈺這是在表演給別人看。
莫臨淵離開室內，坐在花園中，皺著眉頭，抿一口酒，看一會兒時間，來往的鶯鶯燕燕都沒能夠引起他的註意。
這樣一位強大的Alpha吸引來的眾多Omega都折腰了，實在是很難想象他究竟喜歡什麽樣的，甚至Alpha都上前試探了，也沒有結果。
程建羽出去社交了一圈回來，莫臨淵都還在原地，程建羽說：“你就算沒有那方面的意思，也要照常聊聊天什麽的吧？”
“沒心思。”莫臨淵漠視著眼前的一切，幾乎放空了自己。
“III區那麽多次生死擦邊都沒能讓你忘掉，或許我應該也認識一下那位叫江舟的Beta。”程建羽故意調侃道。
果然，他這句話一說完，莫臨淵就瞪了他一眼，那樣子真像是讓他不要多管閑事。
而後，空氣中傳來一聲嘆氣，程建羽頗有幾分同情的說：“你回來I區後幾個月，完全找不到他人，結果一找到就發現他結婚了，就這兒，你也不死心？我不理解。”
“反正我不是你這種瘋子，在我眼裏，人本來就是濫情的，可以瞬時間說愛上什麽東西，也可以下一秒棄之如敝屣，濫情才是正常的，專情的都是瘋子。”
聽完程建羽說完話，莫臨淵只是說了一句：“你不懂。”
莫臨淵這一句你不懂，已經讓程建羽把他這個戀愛腦形象垂的死死了，簡直是瘋子、變態！
忽而，一個不速之客過來了，正是一兩個小時前不見的程楚鈺，此時程楚鈺的襯衫領口處有些淩亂，頭發也不太整齊。往脖子下一瞅，幾乎能看到一個鮮紅的牙印。
一路過來的人都能看到這個印記，想都不用想，肯定是程夫人和程楚鈺在樓上打情罵俏弄出來了，有些人還說程楚鈺這是故意在秀恩愛。
程建羽知道莫臨淵看了這個估計又得心梗了，他看著程楚鈺說：“楚鈺，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啊，待會少喝點吧，我知道你酒量不好。”
“謝謝表哥，我都沒招待你和莫臨淵呢，啊，對了，莫臨淵和我是高中同學來著吧，聽說最近從III區回來，回來是打算繼承家裏的事業嗎？”程楚鈺寒暄起來，因為喝酒的緣故，感應力下降，都沒能察覺到莫臨淵的敵意。
莫臨淵從長椅上站起身來，個頭幾乎碾壓了程楚鈺，他沒有回答這個，而是反問道：“程楚鈺，這份明星的工作做的還順利嗎？”
程楚鈺以為這是在客套他，他憨笑著：“莫家不是在這個圈子已經有產業了嗎？是對現在的規模不太滿意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直說，以後多合作。”
“嗯，以後再說吧。”莫臨淵眼神中透著幾分淡漠，他擡頭看了看二樓的那個身影，很像是江舟。
那個身影也在看著花園的位置。
程楚鈺又寒暄了一會兒，就離開了。
月色蓋住了以往那片花叢，一時的絢麗忽而有了幾分月光下的柔情，來來往往的人中，有個人安安靜靜的看著那個囚禁在玻璃上的影子。
一刻後，莫臨淵打了個電話，離開了程家別墅。
江舟看著離開的那個人，懸吊的心才穩下來，他總覺得，莫臨淵好像太了解他了，說不上是什麽感覺。
明明是他從高處凝視莫臨淵，可莫臨淵的眼神從容不迫，仿佛被凝視的對象是江舟。
江舟抽回思緒，看著前不久蕭良給他發的短信，看來程楚鈺還是對蕭良有舊情的，酒醉的蕭良在電梯口“碰見”了程楚鈺，程楚鈺又不是什麽好東西，就自然而然的糾纏上了。
這時候，江舟只需要借著自己這個程夫人的名義，為程楚鈺創造合理的空閑。
江舟太明白了人的特性，只要出軌的代價不大，對於程楚鈺來說，就可以出無數次，人的劣性也正是如此，尚且，這個世界上有人為了點微薄的東西就能付出生命，更不要說是一時的出軌了。
隨後，一條消息發過來，蕭良把DNA親子鑒定的電子版發過來了。江舟翻開了一下，確定了這份文件的真實性，然後安心的邁著步子去洗澡睡覺了。
江舟還需要一段時間，至少讓程楚鈺對這段感情上頭，然後在合適的時機提出來，程楚鈺的父母這幾個月應該不會來這邊。
翌日，江舟收到了實驗室那邊的電話，他們打電話讓江舟去做檢查。江舟每過幾個月就要去程家的實驗室做檢查。
大清早，司機就送江舟去了實驗室。程家的主要產業就是在醫學上面，只是程楚鈺不想走這條路，所以主要是程父程母在負責這些產業。
江舟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某一樓層，敲了敲程梁生的辦公室，程梁生是江舟這邊的負責人，也是實驗室的主要負責人，是程楚鈺的親姑姑。
“江舟，你來了。”
程梁生友善的笑了一下，穿著白色長衣，臉部圓潤白皙，顯得要年輕一些。她招呼了一下江舟，然後叫來了助手，安排著江舟做實驗。
其實程梁生也是江舟的大學老師。江舟大學時，因為一些意外幫助了當時險些犯心臟病的程梁生。
而後又因為機緣巧合選修了程梁生的課程，江舟當初差點就想轉去搞醫學研究方面的專業了，只可惜對於江舟來說，這條路太漫長了，而江舟太想自由獨立了，就沒選這條路了。
按照慣例，江舟又被安排去抽血了，其實他很好奇，每次真的要抽那麽多血嗎？但是實驗人員告訴他抽這些血完全不影響他的身體的，所以江舟就不再追問了。
抽完血後，江舟又問：“有新的藥嗎？要繼續吃嗎？”
一旁看著他做檢查的程梁生輕輕搖頭，說：“不用了，這一年來都很穩定，那些藥最近這段時間是不用吃了。”
“好，多謝。”江舟感謝道。
江舟大概在兩年前，記憶力退化的非常嚴重，整個人都活得渾渾噩噩，每天幾乎都會時不時的失去一段意識，而且身體會非常的疼。
有一點意識的時候，周圍的人告訴他，江舟生了一個奇怪的重病，是被某種少見的病毒感染了，而這種例子是非常稀有的，就算單獨研究出藥，也毫無商用價值。
有一段時間，江舟幾乎住在了實驗室，後來病情穩定了，江舟才搬到程家那邊去了。程家一直擔心他出事，所以才沒讓江舟出門。
也就是因為這幾年，江舟像是消失了一樣，斷了很多聯系。
江舟在回程家的路上，發現手機上的消息像是要爆了一樣，他點開了最上面的一行，居然是來質問他的？
他翻了翻消息列表，群裏的人說他抄襲別人的視頻風格，對方還要給江舟發律師函。那麽多條消息，江舟都不知道翻誰的。
發律師函？江舟又不在乎，他沒抄他怕個什麽？
江舟順著他們說的被抄的那個視頻，他看了一眼，發布時間是比他發的時間要早，那大概是江舟剪好的視頻被偷給別人了。
考慮到淺淺應該是會被最先罵的人，江舟打算先回淺淺的消息。
一打開淺淺那個對話框，淺淺發了很多條消息，要求他回電話，然後江舟點了點語音電話，打不通...這個事應該還是比較急的，江舟於是直接撥打了淺淺之前給的電話號碼。
“餵？請問你是淺淺嗎？你好，我是江舟。”江舟想了想，還是說真名，不然單說一個字也沒禮貌。
淺淺第一次聽到江舟的聲音，有些驚愕，聲音很像是少年音，平靜溫柔，他反應過來後，立馬回道：“你好，江舟，我是封淺淺。”
“關於那個抄襲的事情，我這邊有必要解釋一下，你先不用擔心...”
聽著江舟娓娓道來，封淺淺更加興奮了，沒想到他耍的這個手段真的騙出來江舟的電話號碼了，江舟應該想不到這是封淺淺的自導自演。
封淺淺這一招是一箭雙雕，這個抄襲事件一方面給自己的賬號帶來熱度，另一方面是看江舟會不會主動打電話聯系他，然後獲得他的電話號碼。
封淺淺等著江舟說完，然後熱情的說了聲謝謝，試圖扯點別的話題，結果江舟一句到家了就給他掛斷了。
江舟越是這樣果斷決絕，就對封淺淺越有吸引力。這樣情緒穩定而又決斷的人，談起戀愛來不知道有多爽，有種一種天然的綿延的溫柔感。
而且江舟已婚的身份還能帶來某種背離感，這對追求刺激的封淺淺來說，是巨大的誘餌。
江舟回來的時候，發現蕭良還在程家別墅，他也全當視而不見，看來，程楚鈺是真的上心了，這真是個好消息。
只是，江舟還有一件事必須去考慮。
就是關於他的身體這件事，程家有這個條件能保證他的身體狀況，但是如果他和程楚鈺離婚了，自然就不可能再用程家的資源了。
所以，江舟必須自己找到自己的出路，最壞的結果就是，離開了程家，他可能就活不過幾年，甚至是幾個月。
他是頂著死一樣的決心做出選擇的。
這兩年來，他像是茍且偷生一樣，所有人都在指責他，無論是他的親生父母、法律上的丈夫、兄弟姐妹都像是在道德綁架他一樣。
他的想法、身體似乎都不屬於他自己。
甚至他每每呼吸著空氣，都覺得這空氣上銘刻著代價二字，他再也無法忽視這種情感上的冷漠和窒息，情願死亡能帶給他自由。
再過一段時間，他馬上就能重啟他的剩下的短暫的人生了。
他跟自己說，江舟，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，幸福馬上就到了，只有幾個月的生命的幸福也是幸福。
但他也很委屈的自視著自己：
江舟啊，你掙紮了近三十年，難道就為了活這一瞬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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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部分人其實都不認識他，覺得有些新穎，實際上是江舟從來不愛參加這些活動，程楚鈺的人脈跟他有什麽關系？
他下樓來是因為他發消息給程楚鈺，程楚鈺沒有回而已，所以他自己下來看一下情況。
江舟尋覓著程楚鈺的身影，卻意外的看到前不久見過的Alpha，江舟的視線迅速移開，假裝沒有看見他。
程楚鈺穿著酒紅色的襯衫，襯得他的皮膚更白一些，大步邁向了江舟，手掌自然的搭在江舟的肩膀上，江舟想甩開，奈何這是大庭廣眾之下，江舟還要扶持他的人設。
一旁的人眼睛亮了，打趣道：“從來沒見過程夫人呢，今天還是頭一回見到。”
“沒辦法，你也知道我的職業的原因，如果介紹他出去了，還不是怕他受到一些傷害嘛。”程楚鈺臉上微微紅著，笑著回應了旁邊人。
江舟只是低聲問道：“為什麽不回我消息？找你有點事。”
程楚鈺聽到這番話後，笑了幾聲，然後以旁邊人能聽到的音量說：“對不起，寶貝，我不就幾分鐘沒回你消息嗎？你怎麽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下來了。”
他這句話就是說給別人聽的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倆感情真的很好呢。
江舟咬了咬牙，端著臉說：“算了，我有事，先上去了。”
他拉開了程楚鈺的手掌，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了，在無數道看他背影的視線中，他知道，有一道是他在乎的人的。
“別生氣嘛，我下次一定回你。”程楚鈺對著背影喊道，然後又搖了搖頭說：“不好意思，失陪一會，我先哄哄他，我們家舟舟是有點難哄，但沒辦法，畢竟他那麽在乎我。”
說完後，他真的轉身上樓去了。
遠處的程建羽看著莫臨淵心死的一口氣喝下酒杯裏剩下的酒，看著高傲之人一步一步心碎直至灰飛煙滅，那副樣子真是可憐極了，他拍了拍莫臨淵，輕聲安慰道：“沒事的，他們也就表面裝裝而已。”
程建羽是程楚鈺的表哥，某種意義上來說，作為親人的角度是更了解程楚鈺，他當然知道程楚鈺這是在表演給別人看。
莫臨淵離開室內，坐在花園中，皺著眉頭，抿一口酒，看一會兒時間，來往的鶯鶯燕燕都沒能夠引起他的註意。
這樣一位強大的Alpha吸引來的眾多Omega都折腰了，實在是很難想象他究竟喜歡什麽樣的，甚至Alpha都上前試探了，也沒有結果。
程建羽出去社交了一圈回來，莫臨淵都還在原地，程建羽說：“你就算沒有那方面的意思，也要照常聊聊天什麽的吧？”
“沒心思。”莫臨淵漠視著眼前的一切，幾乎放空了自己。
“III區那麽多次生死擦邊都沒能讓你忘掉，或許我應該也認識一下那位叫江舟的Beta。”程建羽故意調侃道。
果然，他這句話一說完，莫臨淵就瞪了他一眼，那樣子真像是讓他不要多管閑事。
而後，空氣中傳來一聲嘆氣，程建羽頗有幾分同情的說：“你回來I區後幾個月，完全找不到他人，結果一找到就發現他結婚了，就這兒，你也不死心？我不理解。”
“反正我不是你這種瘋子，在我眼裏，人本來就是濫情的，可以瞬時間說愛上什麽東西，也可以下一秒棄之如敝屣，濫情才是正常的，專情的都是瘋子。”
聽完程建羽說完話，莫臨淵只是說了一句：“你不懂。”
莫臨淵這一句你不懂，已經讓程建羽把他這個戀愛腦形象垂的死死了，簡直是瘋子、變態！
忽而，一個不速之客過來了，正是一兩個小時前不見的程楚鈺，此時程楚鈺的襯衫領口處有些淩亂，頭發也不太整齊。往脖子下一瞅，幾乎能看到一個鮮紅的牙印。
一路過來的人都能看到這個印記，想都不用想，肯定是程夫人和程楚鈺在樓上打情罵俏弄出來了，有些人還說程楚鈺這是故意在秀恩愛。
程建羽知道莫臨淵看了這個估計又得心梗了，他看著程楚鈺說：“楚鈺，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啊，待會少喝點吧，我知道你酒量不好。”
“謝謝表哥，我都沒招待你和莫臨淵呢，啊，對了，莫臨淵和我是高中同學來著吧，聽說最近從III區回來，回來是打算繼承家裏的事業嗎？”程楚鈺寒暄起來，因為喝酒的緣故，感應力下降，都沒能察覺到莫臨淵的敵意。
莫臨淵從長椅上站起身來，個頭幾乎碾壓了程楚鈺，他沒有回答這個，而是反問道：“程楚鈺，這份明星的工作做的還順利嗎？”
程楚鈺以為這是在客套他，他憨笑著：“莫家不是在這個圈子已經有產業了嗎？是對現在的規模不太滿意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直說，以後多合作。”
“嗯，以後再說吧。”莫臨淵眼神中透著幾分淡漠，他擡頭看了看二樓的那個身影，很像是江舟。
那個身影也在看著花園的位置。
程楚鈺又寒暄了一會兒，就離開了。
月色蓋住了以往那片花叢，一時的絢麗忽而有了幾分月光下的柔情，來來往往的人中，有個人安安靜靜的看著那個囚禁在玻璃上的影子。
一刻後，莫臨淵打了個電話，離開了程家別墅。
江舟看著離開的那個人，懸吊的心才穩下來，他總覺得，莫臨淵好像太了解他了，說不上是什麽感覺。
明明是他從高處凝視莫臨淵，可莫臨淵的眼神從容不迫，仿佛被凝視的對象是江舟。
江舟抽回思緒，看著前不久蕭良給他發的短信，看來程楚鈺還是對蕭良有舊情的，酒醉的蕭良在電梯口“碰見”了程楚鈺，程楚鈺又不是什麽好東西，就自然而然的糾纏上了。
這時候，江舟只需要借著自己這個程夫人的名義，為程楚鈺創造合理的空閑。
江舟太明白了人的特性，只要出軌的代價不大，對於程楚鈺來說，就可以出無數次，人的劣性也正是如此，尚且，這個世界上有人為了點微薄的東西就能付出生命，更不要說是一時的出軌了。
隨後，一條消息發過來，蕭良把DNA親子鑒定的電子版發過來了。江舟翻開了一下，確定了這份文件的真實性，然後安心的邁著步子去洗澡睡覺了。
江舟還需要一段時間，至少讓程楚鈺對這段感情上頭，然後在合適的時機提出來，程楚鈺的父母這幾個月應該不會來這邊。
翌日，江舟收到了實驗室那邊的電話，他們打電話讓江舟去做檢查。江舟每過幾個月就要去程家的實驗室做檢查。
大清早，司機就送江舟去了實驗室。程家的主要產業就是在醫學上面，只是程楚鈺不想走這條路，所以主要是程父程母在負責這些產業。
江舟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某一樓層，敲了敲程梁生的辦公室，程梁生是江舟這邊的負責人，也是實驗室的主要負責人，是程楚鈺的親姑姑。
“江舟，你來了。”
程梁生友善的笑了一下，穿著白色長衣，臉部圓潤白皙，顯得要年輕一些。她招呼了一下江舟，然後叫來了助手，安排著江舟做實驗。
其實程梁生也是江舟的大學老師。江舟大學時，因為一些意外幫助了當時險些犯心臟病的程梁生。
而後又因為機緣巧合選修了程梁生的課程，江舟當初差點就想轉去搞醫學研究方面的專業了，只可惜對於江舟來說，這條路太漫長了，而江舟太想自由獨立了，就沒選這條路了。
按照慣例，江舟又被安排去抽血了，其實他很好奇，每次真的要抽那麽多血嗎？但是實驗人員告訴他抽這些血完全不影響他的身體的，所以江舟就不再追問了。
抽完血後，江舟又問：“有新的藥嗎？要繼續吃嗎？”
一旁看著他做檢查的程梁生輕輕搖頭，說：“不用了，這一年來都很穩定，那些藥最近這段時間是不用吃了。”
“好，多謝。”江舟感謝道。
江舟大概在兩年前，記憶力退化的非常嚴重，整個人都活得渾渾噩噩，每天幾乎都會時不時的失去一段意識，而且身體會非常的疼。
有一點意識的時候，周圍的人告訴他，江舟生了一個奇怪的重病，是被某種少見的病毒感染了，而這種例子是非常稀有的，就算單獨研究出藥，也毫無商用價值。
有一段時間，江舟幾乎住在了實驗室，後來病情穩定了，江舟才搬到程家那邊去了。程家一直擔心他出事，所以才沒讓江舟出門。
也就是因為這幾年，江舟像是消失了一樣，斷了很多聯系。
江舟在回程家的路上，發現手機上的消息像是要爆了一樣，他點開了最上面的一行，居然是來質問他的？
他翻了翻消息列表，群裏的人說他抄襲別人的視頻風格，對方還要給江舟發律師函。那麽多條消息，江舟都不知道翻誰的。
發律師函？江舟又不在乎，他沒抄他怕個什麽？
江舟順著他們說的被抄的那個視頻，他看了一眼，發布時間是比他發的時間要早，那大概是江舟剪好的視頻被偷給別人了。
考慮到淺淺應該是會被最先罵的人，江舟打算先回淺淺的消息。
一打開淺淺那個對話框，淺淺發了很多條消息，要求他回電話，然後江舟點了點語音電話，打不通...這個事應該還是比較急的，江舟於是直接撥打了淺淺之前給的電話號碼。
“餵？請問你是淺淺嗎？你好，我是江舟。”江舟想了想，還是說真名，不然單說一個字也沒禮貌。
淺淺第一次聽到江舟的聲音，有些驚愕，聲音很像是少年音，平靜溫柔，他反應過來後，立馬回道：“你好，江舟，我是封淺淺。”
“關於那個抄襲的事情，我這邊有必要解釋一下，你先不用擔心...”
聽著江舟娓娓道來，封淺淺更加興奮了，沒想到他耍的這個手段真的騙出來江舟的電話號碼了，江舟應該想不到這是封淺淺的自導自演。
封淺淺這一招是一箭雙雕，這個抄襲事件一方面給自己的賬號帶來熱度，另一方面是看江舟會不會主動打電話聯系他，然後獲得他的電話號碼。
封淺淺等著江舟說完，然後熱情的說了聲謝謝，試圖扯點別的話題，結果江舟一句到家了就給他掛斷了。
江舟越是這樣果斷決絕，就對封淺淺越有吸引力。這樣情緒穩定而又決斷的人，談起戀愛來不知道有多爽，有種一種天然的綿延的溫柔感。
而且江舟已婚的身份還能帶來某種背離感，這對追求刺激的封淺淺來說，是巨大的誘餌。
江舟回來的時候，發現蕭良還在程家別墅，他也全當視而不見，看來，程楚鈺是真的上心了，這真是個好消息。
只是，江舟還有一件事必須去考慮。
就是關於他的身體這件事，程家有這個條件能保證他的身體狀況，但是如果他和程楚鈺離婚了，自然就不可能再用程家的資源了。
所以，江舟必須自己找到自己的出路，最壞的結果就是，離開了程家，他可能就活不過幾年，甚至是幾個月。
他是頂著死一樣的決心做出選擇的。
這兩年來，他像是茍且偷生一樣，所有人都在指責他，無論是他的親生父母、法律上的丈夫、兄弟姐妹都像是在道德綁架他一樣。
他的想法、身體似乎都不屬於他自己。
甚至他每每呼吸著空氣，都覺得這空氣上銘刻著代價二字，他再也無法忽視這種情感上的冷漠和窒息，情願死亡能帶給他自由。
再過一段時間，他馬上就能重啟他的剩下的短暫的人生了。
他跟自己說，江舟，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，幸福馬上就到了，只有幾個月的生命的幸福也是幸福。
但他也很委屈的自視著自己：
江舟啊，你掙紮了近三十年，難道就為了活這一瞬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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